在甲骨青铜中“看见”殷商，一展纵览殷商文物精华

憨态可掬的牛尊、精美灵动的鸮尊、气势逼人(bīrén)的铜(tóng)钺，从甲骨文记录的商王世系到青铜重器上的神秘铭文(míngwén)，一件件珍贵文物组成(zǔchéng)一串秘钥，为(wèi)观众(guānzhòng)解开殷商文明密码。 “‘中华文明起源’系列展之：看•见殷商”近日在北京大运河博物馆（首都博物馆东馆）开幕，展览汇聚了全国28家文博考古机构的338件（套）珍贵文物藏品，涉及甲骨、青铜器、陶器、玉器等(děng)，其中一级加重点文物就超过50件（套），珍品(zhēnpǐn)、孤品、名品云集，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殷商文明画卷。 殷商是中国青铜铸造技术发展(fāzhǎn)的第一个高峰期(gāofēngqī)。步入展厅(zhǎntīng)，观众仿佛踏入青铜殿堂，与其四目相对，仿佛仍能窥见古人熔铸于鼎彝的精神信仰。 比如眼前这件出土于河南安阳殷墟遗址亚长(yàzhǎng)墓的(de)牛尊。它头顶双角、四蹄粗短，嘴微张、尾下垂，造型(zàoxíng)生动，神情中竟带着几分可爱。细看器身，从头到尾布满(bùmǎn)繁复的纹饰(wénshì)——虎、鸟、鱼等26种动物图案宛若一幅立体(lìtǐ)的 “动物世界”，令人目不暇接。牛尊实为祭礼酒器，颈部与器盖内壁有铭文“亚长”二字，亚长据推测是一位地位显赫的商代将领。 安阳殷墟花园庄村东地亚长墓出土(chūtǔ)牛尊，中国社会科学院(zhōngguóshèhuìkēxuéyuàn)考古研究所藏。 牛尊(niúzūn)内里暗含乾坤。2024年(nián)以来，国内外科研团队合作利用前沿技术，成功复原(fùyuán)了牛尊浇筑与(yǔ)凝固过程。牛尊采用等壁厚设计，角与四足中空，仅蹄部加厚，使(shǐ)其支撑良好。牛尊右后足与腹腔连接部壁厚增加，这可不是设计失误，而是工匠为适应浇口功能做的巧妙调整。 在牛尊旁侧，一对(yīduì)鸮尊一前一后(yīqiányīhòu)而立(érlì)。两座鸮尊的形制、纹饰、铭文基本一模一样，堪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“双胞胎”。这对同出土于安阳殷墟(yīnxū)妇好墓的随葬器物分别藏于国家博物馆和河南博物院，这是它们自1976年出土后的首次聚首。 1976年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鸮(xiāo)尊，河南博物院藏。 只见鸮尊通体饰以夔龙纹、蝉纹、羽翎纹等复杂纹样，高浮雕、浅浮雕与阴线雕刻的结合(jiéhé)体现“三层花”装饰(zhuāngshì)技法，工艺极致华美。其器身口沿内壁铸有铭文“妇好”，进一步印证其与商王武丁之妻、女将妇好的关系，成为解读(jiědú)商代宗教(zōngjiào)、军事及性别角色的关键物证。 1976年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鸮尊，中国国家博物馆(guójiābówùguǎn)藏。 继续向前(xiàngqián)，一对气势(qìshì)逼人(bīrén)的“亚醜”铜钺赫然在目，从山东青州苏埠屯1号商墓出土不久，这对铜钺分别收藏于国家博物馆与山东博物馆，此番展览也是它们时隔半个世纪后的首次重聚。铜钺上人面兽面纹威严霸气，双眼圆睁，口露垛口(duǒkǒu)状牙齿，口角微翘间竟带几分冷峻(lěngjùn)的浅笑。其口侧铸有“亚醜”铭文，证实青州一带为商代“亚醜”族群核心活动区，推动了(le)商代方国文化研究。 山东(shāndōng)青州苏埠屯1号商墓出土的“亚醜”铜钺，山东博物馆藏。 山东青州苏埠屯1号商墓出土的“亚醜”铜钺，中国(zhōngguó)国家博物馆藏。 青铜无声，甲骨则“诉说”着(zhe)源远流长的(de)中华文脉。展品中，国家图书馆收藏的一片甲骨实物有(yǒu)“甲戌(jiǎxū)翌上甲，乙亥翌报乙……”记载，甲戌、乙亥等为天干地支法的纪日，上甲、报乙等为商的先公与先王。日期(rìqī)与商公、商王的日名(rìmíng)（从先祖上甲开始，每个(měigè)王位继承者都有一个与天干有关的字，即日名）有对应关系。翌，是殷商时期祭祀的一种。这些甲骨文记载的祭祀内容，是后世整理商代先公先王世系的坚实基础。 而一片出土(chūtǔ)自安阳殷墟遗址的“习字甲骨”，则是商代贞人(zhēnrén)（商朝掌管占卜事务的专业神职人员）的“练字板”。贞人需掌握在甲骨上工整刻字的技能，以符合占卜活动的庄重性。初学者需通过大量练习才能参与正式卜辞刻写(kèxiě)。遗存的少量“习刻”甲骨为研究(yánjiū)商代文字(wénzì)教育、工艺传承及早期书法演变提供了关键实证。 2010年安阳殷墟遗址大司空出土的(de)习字甲骨，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考古(kǎogǔ)研究所藏。 除了青铜器与甲骨文，观众还能见到其他惊喜：一尊 “陶人”脸上挂(guà)着淡淡微笑，胸部刻的(de)“子”字代表商王的姓；一节殷墟陶管见证(jiànzhèng)三千年前的古人在城市排水设计上的巧思；一块造型(zàoxíng)精美的玉调色板让人遥想商代人调制颜料的情景…… 殷墟遗址豫北纱厂出土(chūtǔ)陶人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藏。 2022年安阳殷墟遗址王陵区祭祀坑出土玉调色板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(kǎogǔ)研究所(yánjiūsuǒ)藏。 值得一提的(de)(de)是，此次展览(zhǎnlǎn)聚集了全国多地遗址的众多代表性文物，形成一支跨越地域(dìyù)的“文物天团”，包括四川广汉三星堆出土的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、铜鹰形铃与江西新干大洋洲出土的双面铜人像、兽面纹青铜胄与蝉纹大刀等“明星文物”。这些文物不仅有着浓厚地域特色，有的呈现出与中原殷商文化相近或(huò)相同的特点，印证着商文化与周边(zhōubiān)不同考古学文化千丝万缕的联系。 1989年江西新干大洋洲(dàyángzhōu)出土兽面纹青铜胄，江西省博物馆藏。 展览将持续至10月12日。展览由国家文物局和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指导(zhǐdǎo)，北京市文物局、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、河南省文物局主办，首都博物馆、殷墟(yīnxū)博物馆、河南博物院(bówùyuàn)、安阳博物馆等承办。